“不忙。”馬副院長開始了推拖，“你先在那兒幹著，有啥內部消息，盡快通知我。你的工作，我會和院長商議。要是這店真的哪天關門了，我就盡力給你安排。”

苗偉將酒一飲而盡，馬副院長還是心不在焉地只喝了一小口。又說了幾句話，馬副院長找了個理由，急匆匆地走了。

丁雲在電話之中，將他們兩個的聊天聽了個清楚。對比此前馬副院長跟自己說安排工作時的肯定，很明顯他現在已經在猶豫。

確認馬副院長已經離開飯店之後，丁雲進了包房，與苗偉之間聊了聊剛剛的細節。之後，他給阮清漓發了個短信：主動找馬副院長簽協議，但是提個條件，預先支付酬金一百萬。

醫院院長辦公室門外。

馬副院長一臉的焦急，來回踱著步子，不停地看表，等著院長出現。

院長從走廊處走過來時，他直接迎了上去，“院長，你可來了。”

院長見他這樣，忍不住問，“怎麽了？有什麽事兒這麽急？”

兩個人進了辦公室，馬副院長才道，“院長，那個按摩店有問題，咱們不能跟他們簽這個協議。”

院長不解，“什麽意思？”

馬副院長把剛剛得到的消息，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院長，然後又添油加醋地道，“你不知道吧？他們的知道內情的按摩師，已經在主動找工作了！”

院長靠在椅背上，雙目微閉，許久才睜開，“這麽說，這店就是個局？難怪那個阮總總要往後拖。她估計是怕簽完之後，咱們介紹過去的病人，她完不成按摩任務，屬於違約吧？而且，患者要是一鬧起來，事兒大了她就不好脫身了。”

“對！她以各種理由把簽協議的事兒往後脫，肯定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。”馬副院長想了想，“同時，她又怕惹了咱們，她做假這件事被咱們發現後捅出來，所以就是個拖……關鍵是，就算是簽了，沒等咱們告完狀，她的店就抵押了，按摩店也關了，咱們吃力不討好，而且還要承擔風險啊。”

院長深吸了口氣，“嗯，再想想。”

正在這時，馬副院長手機響了。一看來電顯示，阮清漓。

他給院長看了一眼，然後接起了電話，打開了免提。

阮清漓的聲音傳了過來，“馬副院長嗎？我是維康按摩店的阮總。協議的事，我找大師又算了算日子，明天就是吉日。不過，大師說，做病人生意，也是陰財，本來按摩店不招陰的，醫院一引流，就招了陰。大師建議，以陽財破陰氣，希望醫院能先墊付一百萬酬金。這一百萬，其實也只是一年的收益，墊付出來也不算多吧？”

提到這一百萬，馬副院長和院長的臉色都變了。

阮清漓說完之後，馬副院長打了個哈哈，“這個，醫院的財務問題比較覆雜，我得向院長匯報，可能還得會議決定。”

“行，那請馬副院長盡快吧。”阮清漓說完，就掛了電話。

馬副院長皺了皺眉頭，對院長道，“院長，你看，果然！應該就是這個女人被人逼急了，想從咱們這裏出一百萬，加上這個店，把債給抵上。這錢，咱們可不能出啊。出完之後，她店都沒了，從哪兒給咱們創造收益去？”

院長也是點了點頭，“嗯，確實得慎重。老馬，你這個消息來得真是時候。不然，咱們兩個，可是就著了別人的道兒了。”

馬副院長的語氣帶著請示的味道，“那，簽協議的事兒，你看……”

“拖……”院長親自拍了板兒，“拖到你退休，然後告訴她。到時候，你都不是醫院領導了，她還能再找你？如果來找我們，一來不見她，二來全推到你身上，說是你的意思，不就成了？”

馬副院長點了點頭，“嗯，行。院長，這本來是想找個來錢的道兒，沒有想到……”

院長擺了擺手，嘆了口氣，“算了算了。這世道，處處是坑，誰知道哪一步能平穩？行了，既然如此，你就可以好好打算你的退休生活了。”

馬副院長如釋重負，點了點頭，沒再說什麽，離開了院長的辦公室。

等他走了大概三四分鐘，院長才猛然一拍桌子，“這個老東西，差點兒把我搞進去。真是的，要這種人何用？”

說著，他給自己的兒子打了個電話，“兒子，告訴你個事。按摩店那邊，先放一放，那個店有問題。對，不用準備了。”

第二天一早，丁便給阮清漓打了電話，讓她再緊追一追馬副院長，並且千萬堅持要墊付一百萬的酬金。阮清漓按照丁雲的吩咐，一上午打了四個電話，等中午打到第五個時，馬副院長終於不接了。

下午上班，阮清漓收到了馬副院長的一條短信：與按摩店合作事，經過醫院慎重考慮，屬於違規操作，現在已經從管理層否決了。我只是一個副院長，勢單力薄，難定大事，所以合作還是暫免吧。

阮清漓見了這條短信，直接都楞了。

她實在不明白，丁雲怎麽能在短短的一兩天之內，就讓馬副院長，甚至是整個醫院改變了主意。

不過，丁雲的計劃還未停止。

下午三點左右，他到了阮清漓的店面，然後叫上苗偉，一起去了醫院，準備直接找馬副院長洽談。

自然，馬副院長以種種理由相拒。一直等到四點半醫院下班，三人見到馬副院長走出辦公樓，立即從車裏出來，直接走了上去。

“馬副院長。”阮清漓一馬當先，“請留步。”

馬副院長一見是阮清漓，臉都有點兒黑了。他皺著眉頭就想往辦公樓裏走，可是被丁雲從後面擋住了。

阮清漓的態度表現得極為誠懇，“馬副院長，我們的合作談得好好的，怎麽就突然要取消呢？是因為酬金的問題嗎？實在不行，你們出五十萬，也可以。”

她揚了揚手裏的一個文件夾，“協議草案我都隨身帶著，咱們現在就可以簽，裏面我已經改成預付五十萬了。”

馬副院長面無表情，“我說了，這事我做不了主，我沒有辦法。醫院已經把這個計劃取消了，我改變不了集體的決定。”

說著，他還是準備抽身而退。

阮清漓一伸手把他攔住，面上帶著一種不善的笑意，“怎麽著馬副院長？要悔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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